文/李勇

酒肉穿腸過，友情心中留。社會上朋友們相互交往，特別是男人與男人之間，聚餐喝酒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兒了。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，若是隔三差五能聚在一起喝酒的朋友，基本上都是三觀一致、“臭味相投”的鐵哥們兒。

我和中央廣播藝術(shù)團(tuán)相聲表演藝術(shù)家鄭健，就是二十多年來經(jīng)常在一起舉杯暢飲的好“酒友”。我們哥倆從相識到今天，酒是越喝越有一種情深意濃的感覺，越喝越加深了兄弟間情同手足般的深厚友誼。鄭健兄年長我一歲，他是1961年的牛，我是晚他一年出生的虎。

我和鄭健是在1995年冬天相識的。那一年，我的家鄉(xiāng)張家口市在對外開放一周年紀(jì)念日，舉辦了一臺文藝晚會，我作為晚會總策劃邀請了相聲演員劉偉、鄭健等人參加演出。

記得我們見面那天，約在了北京一家規(guī)模不大的酒吧。晚上11點多，鄭健和劉偉在我老鄉(xiāng)、電視節(jié)目主持人李靜的帶領(lǐng)下，風(fēng)塵仆仆地趕了過來。

初次相見，感覺鄭健比較含蓄，劉偉性格豪爽，大家一見面還沒等李靜給彼此相互介紹，劉偉就滿臉笑容地說他們剛剛參加完央視的節(jié)目錄像，讓我久等不好意思了等等客氣話。大家寒暄過后，我們一行四人就連夜啟程了。

張家口距離北京200公里，如今開車走高速路兩個多小時就能到達(dá)，可當(dāng)年京張高速還沒有修通，雖然公路上夜晚來往的車不多，但我們趕到張家口已經(jīng)是凌晨四點多了。

記得當(dāng)時人困馬乏，我滿以為讓司機(jī)直接送他們?nèi)ゾ频晷菹⒕托辛耍l知劉偉提出要先吃點東西，鄭健作為劉偉的搭檔當(dāng)然積極響應(yīng)，讓我大吃一驚的是，鄭健還嘟囔著提出要“喝一口兒”。

我們敲開了橋東區(qū)南口附近的一家路邊小飯館，睡眼朦朧的小老板極不情愿地起床開了門，為我們搞了一個涮肉火鍋，很快我們就推杯換盞地喝了起來。除了美女李靜不喝酒，原來聚在一起的就是三個“酒鬼”。“酒鬼”遇“酒鬼”，舉杯成朋友，于是彼此瞬間縮短了距離感，一直不怎么愛說話的鄭健也打開了話匣子。

那次與鄭健合作合作，特別難忘的是演出圓滿結(jié)束那晚，按慣例演職人員又在一起聚餐喝了酒。由于那天我和鄭健喝的非常盡興，哥倆聊的也很投機(jī)，酒席散了回到酒店之后，我倆又在他的房間里泡上茶神侃了起來。從攝影藝術(shù)聊到書畫收藏，從紅木家具聊到喝酒品茶，哥倆越說越興奮，盡然山南海北、口吐蓮花地聊到了天亮……

也正是有了這次機(jī)緣，從此開啟了我和鄭健兄二十多年“煮酒論英雄”的“酒友”歷史。

“你忙我也忙，難免看不見”。我再次與鄭健把酒言歡時，一晃已經(jīng)是1999年了。

那年，我在河北省政法委主辦的大型主題文藝晚會“燕趙平安夜”劇組擔(dān)任總策劃，鄭健等五位著名相聲表演藝術(shù)家應(yīng)邀在晚會上表演一個歌頌河北政法干警的群口相聲。

演員們來石家莊報到當(dāng)天，老朋友見面自然是要喝酒的，酒席上我又和鄭健緊挨著坐在一起，哥倆就像久別重逢的兄弟一樣頻頻舉杯，開懷暢飲。

再后來我連續(xù)三年應(yīng)邀擔(dān)任河北電視臺春節(jié)相聲小品晚會的總策劃，有權(quán)不用過期作廢，鄭健和王平（已英年早逝）這對兒相聲搭檔，自然是我們晚會劇組年年邀請的演員了。

正是從那時起，無論是之后的晚會合作，還是生活中的約會聚餐，每每見面喝場大酒，也就成了我們哥倆約定俗成的規(guī)矩了……

鄭健性格隨和，為人和善，圈里圈外人緣極好。他師從于天津老一輩著名相聲表演藝術(shù)家李伯祥先生，曾先后與相聲名家劉偉、王平、戴志誠和姜昆等人合作表演相聲。

1987年鄭健還在電影《笑破情網(wǎng)》中飾演了主人公謝林；后來又在中央電視臺《歡聚一堂》欄目做主持人，在多臺大型相聲劇和話劇中出演主要角色，也算是娛樂圈一位能說能演的多面手了；鄭健還在2018年“首屆全國相聲小品大賽”上，榮獲過相聲組最佳捧哏獎，是曲藝界一名基本功扎實、對待藝術(shù)認(rèn)真的德藝雙馨的好演員。

作為一名捧哏演員，鄭健的相聲表演有如他的人品一樣，突出一個字就是“穩(wěn)”。他喝酒也穩(wěn)，一桌人喝酒，鄭健從不瞎嚷嚷，也很少喝快酒，他總是那樣笑瞇瞇地慢條斯理，喝多喝少嘴里不拌蒜，腦子不糊涂，更不會說大話、說胡話、說傷害朋友感情的話。與鄭健喝過酒的朋友，不論接觸時間長短，大都對他有一個深刻的印象：謙遜、善良、好人緣、好酒量。

鄭健的“酒風(fēng)”就像他為人處世一樣穩(wěn)重踏實，喝酒時分寸把握的也一直恰到好處。每次朋友間聚餐喝酒或是參加應(yīng)酬，他都是笑瞇瞇地來，高高興興地走，幾乎沒有見過他喝醉的時候。至于他究竟一次能喝多少酒，我二十多年來無數(shù)次與他較量，屢屢敗下陣來，至今也沒摸清他酒量的底數(shù)。不過他喝一斤高度白酒啥事兒都沒有的情景，這些年來我倒是見過很多次。

記得十多年前的一個秋天，我因腰間盤突出住院治療，期間鄭健來病房探望了我。那天在我住的單間病房里，哥倆聊著聊著就到了飯點兒，一位朋友送來了飯菜就走了，他留下來陪我吃飯。說來實在好笑，當(dāng)時我草草地吃了幾口飯就躺在了病床上，他繼續(xù)邊喝酒邊海闊天空地跟我聊天，最后盡然一瓶高度白酒被他一個人喝光了。

此后每每在朋友們聚餐時提起那次喝酒，鄭健都自嘲地調(diào)侃說，人家都是從酒館飯店走出來搖搖晃晃的，哪有從醫(yī)院病房里出來喝的暈頭轉(zhuǎn)向的……在場的朋友們聽了這個真實的“段子”，無不哈哈大笑。

多年來，我唯一一次目睹鄭健醉酒是在新疆果子溝。那是2007年中秋節(jié)前夕，我?guī)ш犙胍曃鳉鈻|輸二線紀(jì)錄片攝制組在果子溝工地采訪，巧合的是鄭健一行也來工地慰問演出。

中秋節(jié)那天晚上，我們與中石油西二線果子溝建設(shè)項目部的工程技術(shù)人員集體聚餐。也許是節(jié)日期間堅守一線的石油人事跡令人感動，也許是聚餐現(xiàn)場的氣氛催人淚下，大家開懷暢飲，喝的都很激動。

鄭健在現(xiàn)場即興表演完一個單口相聲后，一口氣喝干了項目部老總遞過來的一大玻璃杯白酒，那杯酒足足有半斤多。鄭健說：“這杯酒，我敬給在座的石油人，你們都是真正的英雄好漢”！

“苦也不說，累也不說，只因為心中裝著祖國，寂寞的時候喝杯酒，想家的時候唱首歌”……那個永遠(yuǎn)難忘的中秋節(jié)，一群四海為家、野戰(zhàn)為樂的男子漢，醉倒在果子溝的月光下。鄭健更是醉的一塌糊涂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，第二天下午我們從山上工地回到項目部，他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……

人生是一場漫長的旅行，其間過往的人和事都將被歲月洗滌，有的在記憶中越來越清晰、有的越來越模糊，甚至有的隨著歲月流逝被徹底遺忘掉了。朋友亦是如此，有的人說是朋友，其實僅僅是你人生路上的一個匆匆過客；而真正的朋友就像一壺老酒，越品越有味道，相互的友情越到老越感到彌足珍貴。

我和鄭健，就是這樣越喝越想聚在一起暢飲的“酒友”。二十多年過去了，如今哥倆相互問候的電話和信息越來越頻繁了，約會見面聚餐的次數(shù)也越來越多了。

今年初，鄭健去深圳參加全國第三屆非遺相聲大會的演出、去海南巡演中央廣播文工團(tuán)推出的相聲劇“正月里正月正”期間，我倆還多次電話和微信相約，等他忙完這段時間回京后，喊上幾個朋友好好地喝一場大酒！

感情深，一口悶；酒是糧食精，越喝越年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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