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(jīng)濟觀察網(wǎng) 記者 張曉暉 最近在抖音上最火的，要數(shù)使用中文和英語進行雙語直播賣貨的原英語老師、現(xiàn)帶貨主播董宇輝。

董宇輝是新東方老板——俞敏洪的麾下員工，準確地講，以前是新東方的英語老師。

新冠肺炎疫情在各地蔓延以來，以及雙減政策之下，新東方股票市值蒸發(fā)了90%，實際控制人俞敏洪遣散了上萬名員工，關(guān)閉了上百家新東方雙語學校。

2021年12月，俞敏洪決定轉(zhuǎn)戰(zhàn)電商，成立了東方甄選，并鼓勵年輕的老師們走到鏡頭面前，來到抖音上——直播賣貨。

董宇輝火了

董宇輝火了，他沒想到自己雙語直播帶貨，竟然會這么火。

很多網(wǎng)友叫他方老師，因為他的臉比較方；很多媒體形容他為“中關(guān)村兵馬俑”，而不再是“中關(guān)村周杰倫”，因為他“長得像兵馬俑”。

（董宇輝直播，東方甄選供圖）

董宇輝火到什么程度？——東方甄選團隊人士告訴經(jīng)濟觀察網(wǎng)，董宇輝的采訪時間已經(jīng)排到下下周去了。

打開百度百科，輸入“董宇輝”，你會發(fā)現(xiàn)：董宇輝曾任新東方在線高三英語名師和學科負責人，被稱為“中關(guān)村周杰倫”。

董宇輝被形容為“曾經(jīng)的新東方英語名師董宇輝重新回到了聚光燈下。在輔導了約50萬名學生8年后，29歲的董宇輝成為一名銷售農(nóng)產(chǎn)品的直播主持人。董宇輝在直播間一邊賣牛排，一邊說教英文。”

數(shù)據(jù)可以證明一切。

6月10日，東方甄選董宇輝雙語直播間銷售額突破1500萬；6月12日晚間，董宇輝直播間有10.8萬人聽其講書，幾萬冊圖書迅速銷售一空。

截至6月14日13點39份，東方甄選的粉絲已經(jīng)達到461.2萬，要知道，從2021年12月29日開直播，東方甄選0到100萬粉絲用了6個月，而從100萬到200萬只用了3天時間。

俞敏洪向董老師發(fā)來賀信：“宇輝，這兩天你直播太辛苦了，估計后兩天熱度會下來一點，你趕緊適當休息一下。代表新東方向你表示感謝！”

董宇輝在微博上公布了全文，并表示：“一大早收到俞老師的關(guān)心，興奮，感動。”

同時董老師還自嘲自己因為才華上微博熱搜——“這么多年，一直欺騙自己，說自己帥，我這么帥一定會出人頭地的，現(xiàn)在微博坐實了，最后被人認識，卻不是因為帥。好難過。”

看了新東方老師們用純正的英語直播帶貨，很多網(wǎng)友不由自主地評論：“新東方好像轉(zhuǎn)型又沒有完全轉(zhuǎn)型，老師雖然是在賣貨但又像是在講課。”

董宇輝在雙語直播中，不僅將所售賣的貨物用英語解釋和加注，還旁征博引歷史典故、地理知識，成為直播行業(yè)的一股清流。

在抖音上，董宇輝介紹自己：“曾經(jīng)是老師，現(xiàn)在是售貨員。”

“大部分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，只要經(jīng)過專業(yè)的訓練和練習，其實也可以成為某一個領域的專家。”董宇輝在推薦安德森·埃里克森《刻意練習》這本書的視頻中說道。

2022年3月27日，董宇輝還在澳大利亞游蕩，這個時候，東方甄選已經(jīng)開始直播賣貨，很少有人知道俞敏洪作出直播賣貨的決定之后，東方甄選這幫人經(jīng)歷了什么。

董宇輝早前的一個視頻采訪或許能夠解釋這個問題。

在采訪中，董宇輝說：“自己曾經(jīng)一度要放棄，也想著要離開。在無比的自我否定、沮喪痛苦和猶豫的時候，徹夜失眠，因為看不到自己的價值。當時已經(jīng)跟人力談完了，準備簽離職。但是走的時候特別舍不得，于是去找了孫老師（東方甄選CEO孫東旭），想跟他體面的告別。”

孫東旭對董宇輝說，“當你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時候，你要做的就是彼此相信，彼此依靠，彼此取暖，我們總會找到出路的。”

新東方選擇做農(nóng)業(yè)的時候，董宇輝中間回過一次家。他問奶奶，如果有一天自己變成賣菜的，奶奶會怎么看。奶奶說挺好，你健康就行。

就這樣，董宇輝從一名英語老師，變成了一名售貨員，人氣和流量都超越同樣在做直播的老板俞敏洪。

俞敏洪決定做直播

開始直播的6個月后，東方甄選火了，但是沒想到會這么火。

恐怕俞敏洪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這么火。

（東方甄選團隊，東方甄選供圖）

工商信息顯示，東方甄選的全名叫做東方甄選（北京）科技有限公司（文中簡稱“東方甄選”），注冊資金1000萬元，由北京新東方迅程網(wǎng)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控股，法定代表人是孫東旭。

6月10日以來，港股新東方在線（01797.HK）從最低4.35港元，漲至最高12.5港元，漲幅高達287%。美股新東方（EDU）的漲幅沒有這么高，僅從16美元漲至18.47美元。

2021年對新東方老師和俞敏洪而言，是異常慘烈的一年。

因為疫情和教育雙減政策，新東方股價跌去90%，俞敏洪曾在個人微信公眾號中表示，2021年新東方營業(yè)收入減少80%，員工辭退6萬人，退學費、員工辭退N+1補償、教學點退租等現(xiàn)金支出近200億元。

在抖音上，俞敏洪擁有900萬粉絲，50%的時間都在推銷書籍。

6月7日，就在東方甄選爆紅之前，俞敏洪還在抖音上不遺余力推銷自己的新書《在歲月中遠行》，在直播間，俞敏洪最喜歡穿的衣服就是印有東方甄選字樣的帽衫。

我們來看看俞敏洪做直播之后，東方甄選都在賣一些什么商品？

東方甄選的商品羅列萬象：有書籍、鐵鍋、牙線、牛排、顯微鏡、保溫杯、河豚魚、長白山人參、小龍蝦、吉他、冰淇淋、奶酪棒等等。商品中，最貴的是愛康國賓體檢套餐，價格是1066元；最低的是9.9元的牙線棒和7枚安岳產(chǎn)的鮮檸檬。

東方甄選櫥窗中的商品并非以農(nóng)產(chǎn)品為主，新東方直播間售賣也沒有全部都賣農(nóng)產(chǎn)品。

有個確切的消息是，東方甄選的直播帶貨不要坑位費和大量樣品，現(xiàn)在要的不是賺錢而是吸粉。

6月10日開始的短短四天時間內(nèi)，東方甄選直播間先后出現(xiàn)七八位主播，他們無一例外都是中文加英語的雙語直播帶貨，有的還會法語帶貨，還有即興唱歌帶貨，董宇輝是其中最為火爆的一位主播。 

李陽站街

中國最有名氣的英語老師，除了新東方的俞敏洪，還有一位，那就是瘋狂英語創(chuàng)始人李陽。

雖然李陽曾經(jīng)因為家暴妻子而名聲掃地，實際上李陽在英語教學方面還是很有一套。

比如他認為，英語就是用來交流的、對話的，不是用來死記硬背的；學語法根本學不好英語。這類觀點已經(jīng)深入人心。

李陽也在抖音上，他的ID名字叫做“李陽瘋狂英語”，使用廣東李陽文化教育發(fā)展有限公司注冊，是一個公司賬號。

最近的一個視頻顯示，李陽手持一塊破紙板，站在大街上，上面寫著“我是李陽，在抖音，免費教英語，希望幫助普通家庭節(jié)省高額補課費。”

（李陽站街 圖片來自李陽抖音）

有意思的是，在抖音上，李陽還順帶補充：“我已經(jīng)承認打老婆是錯的，你能原諒我嗎？”

有網(wǎng)友在評論里揶揄李陽——“家暴用英語怎么說？”

李陽回應：“正確的說法是domestic violence，讓我們一起努力，停止家庭暴力。”李陽甚至還專門開了一期“打老婆的行為是錯的”視頻專題。

“糾結(jié)了十多年，我終于鼓起勇氣承認，打老婆的行為是不對的，即使是女人的錯，也不應該動手打老婆！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，這些年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，希望大家以后，對自己的老婆一定要好一點，給孩子做一個榜樣，營造一個幸福的家庭。”

跟俞敏洪不一樣的是，李陽目前并沒有直播賣貨的打算，他總是不遺余力地在抖音中的教大家學英語，然后在教英語的過程中推薦自己的教材《李陽老師極簡語法》，他的櫥窗里面只有兩件商品：李陽老師5天英語訓練營，標價19.9元和李陽瘋狂英語零基礎英語系統(tǒng)學習課程，標價99元。

某種意義上說，英語老師上抖音，實際上還是給大家教英語，只是途徑不一樣。

不過，有一點是相同的，在抖音上，無論是俞敏洪的雙語直播間，還是李陽的“家暴用英語怎么說”專題——學習英語都是免費的。